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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志仲的生命日记:带着问题一起生活
发布者:管理员   |   发布时间:2021-10-25   |   所属分类:走进家和   |   阅读次数:709
01

当生活的考验层出不穷

我们怎么做?



这几天过得有些辛苦。


两个月没外出工作,开工第一天,便来个「开门红」,在火车上意外弄伤了脚,血流如注。


接下来,将有一阵子不良于行。


伤口不能碰水,需每日到诊所换药,偏偏这几天都下着大雨,难以出门。


在家自己换药,手笨脚拙,包扎得不牢靠,旋即脱落,又得重来,很快用光了纱布。


之前已预约昨天接种疫苗,倘若副作用强烈,今天恐怕会瘫在家中,不仅伤口处置无着,也会断粮挨饿。


不特此也,昨晚还接到医院电话,交代我前去处理一些事。


当时大雨滂沱,我看着脚伤……。房子还在大清早出了一点状况。


所有事情都挤在一起,生活里的考验总是层出不穷。


幸好这几年是有成长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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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往遇到困难,我有个惯性——先从自身的旧经验寻找解决之道;


找不到,便向亲友求助;求助不成,就没辄了。


后来,我从身边许多年轻人身上观察到,他们不是这样处理事情的;


遇到困难时,他们会立刻上网搜寻,这是我这种守旧老人没想过的。


自去年起,我决定向年轻人学习,加入这种方式,无论是水塔坏了、马桶漏水,都上网搜寻,我还因此自己修好了马桶。


这次脚伤,我一开始仍旧回到惯性,不久便想到,可以上网查呀:要看哪一科?下车后,可到哪家评价较好的医院就诊?很快有了答案。


房子在大清早出了状况,我也藉由上网查询而有了头绪。


虽然加入新方法,我并没有放弃旧有惯性,惯性里亦有资源。


这几年,我从事助人工作,但我也乐意求助,享受被人帮助。不良于行在先,疫苗可能的副作用在后,我得找人「接济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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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到了蕴茹。


蕴茹是我的共学伙伴,常来工作坊担任助教,她的温暖、细腻、体贴,帮助过许多学员。


今天,我请她来帮助我。她带来大量蔬果,还熬了鸡汤。这几个月,我皆未与朋友碰面,蕴茹是第一个;


风雨故人来,看到她,又喝着鸡汤,我感到无比温暖。


这几天,是过得有些辛苦,可我感受到更多的是这类温暖与善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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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

脚伤之后

得到的礼物真是太奇妙了


那天下了火车,开车载我就医的,是初次见面的馨馨老师,候诊时间较长,馨馨老师与她的伙伴都接纳了我的迟到;


我遇到的医护人员都很专业、热心。几位亲近的朋友,皆透过电话支持我,并帮我订了外送餐盒;


今早有线上读书会。课前半小时,我在庭院等待雨停,要去换药,雨迟迟不停。读书会结束前一小时,雨总算停了,我好想去换药,但对共学伙伴过意不去;


雅萍与洁玫的回应,让我能安心离开。读书会结束后,有位伙伴传来讯息,说她家离我家不远(其实有点远),亦能来帮忙。

脚伤之后

凡此种种,在在让我感觉,自己真是个幸福的人。辛苦是有一些些,幸福则是满溢的。

这次脚伤,需要好一阵子才能完全康复,目前复原情形不错,能走路,能如常外出搭车、工作与采买,也能自己换药。


上周五打了疫苗,很幸运,没感觉到副作用,也降低了脚伤带来的生活不便。


感谢许多朋友的关心与祝福,简单说明近况如上。


有些朋友表示住得近,可前来帮忙,我很感谢,若有需要,一定找你们帮忙。


脚伤发生于上周三早上,安排好就医事宜后,我在火车上坐等着到站。


此时,觉察到内在有一股很深的沮丧涌上,我遂专注与沮丧在一起,持续十多分钟。


下车时,接到朋友来电,她事后告诉我,她很惊讶我在电话里还能谈笑风生,且有余裕关心她在在线课程的表现。


我也满惊讶的。但仔细想想,并不意外,这几年的学习与练习,不会白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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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年,我所学习与练习的,无非「冰山」与「当下」。


更完整而清楚地说,便是:回到冰山,回到当下。而在许多方面,回到冰山与回到当下其实是同一件事。


脚伤带来的诸多不便,冲击了我的内在与生活,也带来许多礼物。


我必须更慢地走路。


与其只是让行动更慢,不如让心也更慢一些,更专注在每个步伐上,这有点象是在练习慢步经行,每一步,都尽可能聚焦在当下,而不是未来(下一步或目的地)。


既然走不快,那就好好做这个练习吧。


脚伤当下,我先觉察到自己升起许多感受,后来又觉察到有沮丧。


昨天,更进一步发现,还有一股很深的失落感。


我先花了一些时间与失落感在一起,再运用自由书写,探索自己的内在冰山,有不少奇妙的发现,包括我对习惯、健身、身体等事物的执着。


萨古鲁的冥想词里,有这么两句话:「我不是我的身体,我不是我的头脑。」


前阵子在练习这个冥想时,猛然意识到:在静心中观念头多年,我已可以不再那么认同我的头脑(念头),但是对于身体,我还是有很多认同呢。


「我不是我的身体」,这要如何体验呢?


如今回想起来,着迷于健身这件事,其实就是个绝佳的灵性练习的机会。


在长达八个月的健身过程中,我看见了自己的努力与结果,也觉察自己对身体有更强烈的执着。


但我只能看见,还拿这个执着没办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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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个星期前,肩膀不适,为了安全起见,暂停了上半身的训练。


我心想,还是可以练腿呀。脚伤一来,连腿也练不了了,好不容易养成的健身习惯,得中断了。


失落与此有关。


在看见失落的同时,我对习惯、健身、身体的执着也开始崩裂——我开始反思养成习惯的意义,也开始能在「我不是我的身体」下功夫。


脚伤带来的礼物,也太奇妙了。



03

为父亲选择


父亲出院了。


父亲很会「挑时间」,选在我到澎湖工作期间出院。两、三年前,有那么几次,只要我一出国,父亲便住院,我亦曾以「真会挑时间」向他开玩笑。


当然,父亲并没有挑时间,事实上,他的选择太有限了,大多时候,都是身不由己。


「身不由己」这四个字,用在年迈的父亲身上,我格外有感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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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身不由己,那由谁呢?


由我。


我常必须帮他决定——住院、动手术、签署各种同意书……。


我其实不想做这些决定,因为那是父亲的人生,应该由他为自己决定,我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人生呢?


但在现行体制内,我是儿子,我得帮他决定。

因此,何止父亲的选择有限?


身为儿子的我选择也很有限。许多时候,我们的差别仅在于:他不能选择,而我不能不(为他)选择。


当然,我的选择还是比父亲多。


以出院这件事为例,我人在澎湖,要如何为父亲办出院手续呢?


我可以选择请妹妹帮忙,也可以选择取消澎湖行程,还可以选择先完成在澎湖的工作,再回来办手续。


我最后选择的是:由妹妹办出院手续,而我如常去澎湖工作。


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。在父亲的事情上,妹妹经常处理得比我妥贴、顺利,这次也不例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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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父亲生病住院,我的心里一直有阴影,而这次他在医院待得比以往都久,我的心理阴影更加无所遁形了。原来,面积那么大!


庆幸的是,我仍然是有选择的,就算外在无法选择,内在永远有选择。


我可以选择平静,也可以选择慌乱;我可以选择如常以对,也可以选择控制。


我的内在永远有选择。


只是,这需要练习,不断练习。



04

遇到问题如何转机?



脚伤复原得颇快,距离痊愈尽管还要一段时间,却已超乎预期。


自己换药,一回生,两回熟,到澎湖工作那几天,也都自己来。


仍然无法运动,但昨天已能不费力地走五千步,今早则做了20分钟的修复瑜伽。


这期间能如常练习的,只剩下静心与自由书写,这两个工具对我的帮助太大了。


到澎湖工作前,有那么几天,我竟然疯狂追剧,藉由静心与自由书写,我意识到自己的内在发生了什么,才会出现这个行为模式。


那是一股巨大的失落感。


第一次因巨大的失落感而开始追剧,已远在十多年前。


当时,我身心混乱,病痛缠身,长期服药,工作无着,与家人的关系也差,我开始上瘾式地追剧。


如今回想,我当年追的剧有个共通之处,都是在讲述一个家族由兴旺到衰落的故事,例如〈茶馆〉、〈血色沈香〉、〈牟氏家族〉、〈闯关东〉等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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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时不再追剧了呢?


那是在我接触了萨提尔模式与托勒,并学会以冰山、静心、自由书写等工具安顿内在后,我的身心协调了,病痛消失了,不必服药了,工作稳定了,父子和解了,内在变得丰盛、富足,不再失落,自然无须再以追剧来逃避生命。


2014年九月,母亲的过世,让我又陷入巨大的失落中。


这次,我「追」的是宫崎骏的动画,我花了几周,把他的动画全数看过。


期间,我如常静心,并学会如何完整走完哀悼历程。


几个月后,便从失落、悲伤中走了出来,并能将母亲过世带来的痛苦转化为资源,那是太珍贵的礼物与恩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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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那之后,每隔两、三年,我便又会疯狂地追剧一阵子,原因都是外在的重大挫折带来内在的巨大失落,而那失落一时消化不了。


这次也是,只是没想到脚伤会带来如此巨大的失落。在自由书写时,我连结了自己的渴望,深深接纳了自己有时仍需要以追剧来逃避失落。


这个接纳很重要,我放过了自己,也允许自己仍有脆弱的时候。


当然,现在的我不仅有逃避,也知道如何诚实面对失落。


如常静心、自由书写后,这次只追了几天剧,甚至都没看完,剧很好看,但我已兴趣缺缺了。


我想,追剧本身并没什么问题,病态、上瘾式的追剧才是问题。


而问题也可以是转机,藉由转向内在,找到问题的根源,问题便不再是问题了。



05

夫妻之间发生的问题

有多少可以解决?


上周早晨,为自己准备一顿丰盛而健康的早餐,正要开动时,手机响了,是朋友打来的。


朋友说,她想感谢我。我听了一头雾水。


尽管我们熟识,但甚少见面、通话,我猜不透我最近有做了什么值得让她感谢的事。


原来,她遇到了重大挫折,情绪低落。她想起我曾在课堂上讲过一些事,遂翻出当年笔记,有些她还做了逐字稿。


重温那些内容,对她颇有帮助,因此想感谢我。


我只是听她说,未有太多回应。她在电话那头安静下来,我也停留在那个安静里。


好一会儿后,传来她的哭泣声,我慢慢等她哭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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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来接到几通电话,也跟这位朋友一样,她们都学过各种新方法,懂得自我觉察,也时常练习,但还是会在生活中遭遇艰难的时刻,被打回原形。


她们不约而同有此困惑:这种时候,还可以怎么做?

再把学过的拿出来练习吧。


或者,再去学些新东西。


然而有时候,我们可能真的什么都做不了。


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答案。我们很想多做些什么,好让问题解决,好让自己能尽快从痛苦中走出来。


然而有时候,我们真的什么都做不了。


心理学家研究发现:在伴侣或夫妻之间会发生的所有问题里,有69%的问题永远无法解决。


这太惊人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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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夫妻之间都有那么多问题此生无解,那么其他人际关系,以及生活上的各种挑战,无法解决的问题恐怕也不少。


如果这是真的,多令人泄气呀。我们自小学到的,不就是「有问题就要解决」、「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」吗?


随着年纪增长,我们会发现:真相或许不是这样。

那么,我们能怎么办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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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解决能解决的问题,去做我们能做的事。


而如果面对的是无法解决的问题,什么都做不了,我们至少可以——


一,停止继续制造问题。

二,带着问题一起生活。



我在想,在那69%里,有多少比例的问题,是我们想解决A不成,反倒衍生出的BCDEFG呢?


为了解决永远无法解决的问题,我们制造出多少新问题了?


停止制造问题吧。这是在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,我们还能「做」的。


至于带着问题一起生活,这是阿迪亚香提的建议,对我特别受用。


有些问题不仅无法解决,也还真的逃避不了。或者,看似成功逃避了,但它们总是一而再、再而三以各种形式回来,我们无逃于天地之间。


那么,就带着它们一起生活吧。真诚地面对它们,也真诚地面对自己——承认自己有时真的无能为力。


毕竟,我们只是人,平凡的人,脆弱的人。


有时候,我们真的什么都做不了,但至少可以做一个诚实的人——对自己的平凡、脆弱与无能为力诚实。




06

当你的心情和身体出现问题

请问自己五个问题


脚伤好了许多,已能走上一万步。


昨天傍晚出门快走,步履轻盈,肩膀却有些沉重。这个感觉很久不曾出现了,我很好奇:它是什么时候发生的?


是午后的一通电话。


因而问自己几个问题:在结束那通电话后——




我有疲累吗?

我有压力吗?

我有未觉察的情绪吗?

我有把别人的事捡来自己做吗?

我有把别人的责任扛在自己肩膀上吗?



其中几个问句的答案都是「yes」。


当我有此觉察,肩膀的沉重感立刻少了一些。



走完一万步,回到家,我做了一个决定,来回应那通电话的内容。那个决定并不完美,也不理想,但我愿意承担后果。


做出决定后,双肩又回到放松的状态,一点也不沉重了。


那五个问句,是我这些年不断觉察自己的身体感受后,得出的结论——只要我的肩膀感到沉重、僵硬、酸痛,通常与上述五个问句有关。


但那五个问句,不见得适用在他人身上。每个人其实都有能力与责任,去觉察身体感受,找到自己的答案,让身心和生活维持平衡与和谐。


我的肩膀曾长达十多年感到沉重、僵硬与酸痛,试过各种方法,效果都有限。在学会自我觉察,并能与身体感受在一起之后,肩膀的不适感便完全消失了。



我还记得,那是在2015年的某个夜里,刚结束勤益科大的课,在月台上等火车,我突然发现:肩膀竟然是轻松而舒服的,彷彿不是自己的,很不真实,我兴奋地打电话给崇建,分享这个喜悦。


此后,除了偶尔运动伤害,我的肩膀很少不舒服。每当肩膀又开始沉重、僵硬或酸痛,我会将这类不适感当成好朋友,去靠近他,看看他想提醒我什么。


一次次的靠近后,得到那五个问句,这让我的身心和生活得以经常维持平衡与和谐。